她说:“我们还是实话实说,直言不讳吧。你去那儿的决心这么大,怎么说也不是为了帮助陀米尼钦诺克服困难,而是出自你个人的感情冲动,为了……”
牛虻愤然打断了她:“不是你说的那样!我对那个人根本无所谓。我就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也不在乎。”
他突然停住不说了,因为他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来: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事。他们的目光一接触就都避了开去,谁也没有道出那个彼此心中有数的名字。
“我并不是要……要去救陀米尼钦诺,”他终于结结巴巴地开了口,脸已有一半埋到了小猫的毛里,“而是我……我认为,他要是得不到支援,整个计划就有失败的危险。”
他这软弱无力的遁词,琼玛没有理睬,她仿佛并没有受到打断,继续说下去:“你是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,想要冒险,所以要去那里。正如你生病时要服鸦片一样,每当你感到烦恼的时候,你就想要冒险。”
他反驳说:“我并不想要服鸦片,那是别人硬要我服的。”
“我认为,你有点掩饰自己的斯多葛精神。寻求肉体上的解脱定然会损害你的自尊心。你冒着生命危险来进行精神上的刺激,与其说是为了别的,不如说是为了满足你的自尊心。然而,精神上的痛苦与肉体上的痛苦,这两者之间毕竟没有多少特殊的差别。”